两天后，程觉把快递取回来，还没有拆封，就已经提前感受到了羞耻。
说明书指示一至三分钟内出结果，五分钟后判读无效。他不敢盯着，把那个条状物扔在一边，局促不安地玩起手机。
这个号称“智能”的现代科技产品此时此刻却如同一块砖头，花样繁多的软件在手指上跳来跳去，最后没有一个图标能入眼。
砖头突然惊悚地“叮咚”两声，把程觉纷乱纠缠的神经挑断了。他进入聊天框查看，池青给他转了两千块钱，转账说明“佛祖保佑”附带一个顶礼膜拜的表情，随后又发来一个微博链接，程觉点进去，池青的动态被一个摄影大赛的官微转发了，那张色彩鲜明的照片正是去年他在湿地公园的背影图。
单薄消瘦的身躯像是嵌在昏暗暮色里，看得出来在往前走，然而怎么也追不到高远的艳丽霞光。外套背后有几道不规则的白色线条，因为刻意修图，没有被光线掩盖，这衣服和新潮不沾边，方子穆竟然认得出来……
一旦有可供消遣的东西，时间就泥水冲堤一般，流失得飞快。
虽然害怕，但是这种事容不得他逃避。
两道杠。
……是不是超过五分钟了？
程觉又试了一次，每一分每一秒，屏气凝神地守着。
依旧是两道。
他从微博界面退出来，方子穆的聊天框里，最后一条信息是昨晚的：小觉宝贝，晚安！外加一串欢脱可爱的小仓鼠。
通话提示占线，他等了一会，不得不挂了。
过了一个来小时，方子穆的电话打过来。
“喂？小觉？”他不知道程觉为什么这个时候找他，不过他正好有事要报备：“我爸妈刚刚给我打电话，他们快回国了，让我放假去接机，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……小觉，我暑假可能不能去找你了。”